明星夫妇张庭、陶虹涉网络传销案的听证程序历时四天，终于轰轰烈烈的拉下了帷幕。毫无疑问，它是一场划时代的听证。它牵涉资金巨大，已超百亿；它关注人员之多，也以亿计；它的律师阵容强大，里外逾百名；它号称一页证据价值高达一万元。而日前，张庭夫妇却表示，这场划时代的听证存有多处瑕疵。且他们的律师团队现场提出疑问的时候，相关行政机关均以“拒绝回复”挡了回去。这显然有用权任性的嫌疑。事实真相真的如此吗？
祸起“以案换案”
商报观察了解到，明星夫妇涉传事件，或源于一起刑事案。居住于河北省保定市的朱某成为了这个涉传大案的起点。
上海青浦区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2021）沪0118刑初660号）显示，朱某是达尔威公司的代理商。该公司由台商、明星张庭夫妇于2013年在上海创办，主营化妆品等产品，自创TST（即"庭秘密"）品牌，拥有逾30余项专利。2020年11月，朱某发现，当他在达尔威公司旗下平台“庭秘密”购买商品时，该平台与支付宝结算之间存在漏洞：在“庭秘密”平台取消订单后，仍可以在支付宝内支付相应货款使交易成功，而原本被消耗的“庭秘密”平台现金券则因订单取消而自动返还至个人账户。这一发现诱使朱某开启了一场“薅羊毛”行动，即不断通过取消订单等操作，利用手头多个账户，以及20980元的现金券，“在庭秘密平台恶意下单1123次重复抵扣货款，实际支付917413元，骗取达尔威公司价值5654666元的商品”。2021年2月25日，朱某被上海公安刑事拘留，并于同年4月2日被上海检方逮捕。
于是，朱某家属李某于2021年6月初便跨出居住、经营及收货地区外的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以涉嫌传销名义举报了达尔威公司，当局即时立案，同时将举报受理通知书及立案审批表给予李某作为朱某的辩护材料使用，并试图“一案换一案”，声称“让检察院做出对朱某不予起诉处理。我协调市场局停止对TST的扩大调查，并协商对TST的处理。”是谁给予了李某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底气？
而最终，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朱某的家属李某“以案换案”的美好愿望落空了。或者是达尔威公司面对司法，也回天乏术。2021年12月底，朱某最终被认定合同诈骗470余万元，判处有期徒刑7年，罚金50万元等。
接到朱某家属李某举报后的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以下简称“裕华区市监局”）随即立案调查，并向裕华区法院申请保全相关资产，将达尔威公司及其子公司、股东公司20余亿资产进行了保全。时至今日，在超越我国行政案件办理期限近5倍的16个月里，裕华区市监局仍未做出行政处罚。而背后原因也是扑朔迷离。是疫情原因？或是人为原因？抑或是在等待什么人，什么事？
律师团：多处瑕疵
听证会结束后，见到明星夫妇律师团队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而律师团队均表示，辛苦一点都谈不上，气倒是不打一处来。那么严肃的听证程序，处处有瑕疵，却不给律师辩驳和回复的机会，谈何公平和公正？譬如，程序卷不给阅；譬如司法鉴定报告是由无司法鉴定资质的鉴定机构及鉴定人员所出；譬如电子证据的取得有违公平或侵犯私权；譬如法律适用问题产生分歧时，办案机关单方的趋利执法问题等。
最后，所有的焦点集中到了案卷数据造假和一案两立的问题上。律师团所有律师认为：依据《中国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完全没有依照法律法规进行执法，更有趋利执法的嫌疑。
《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第二十五条，明确规定，两个以上行政机关都有管辖权的，由最先立案的行政机关管辖。对管辖发生争议的，应当协商解决，协商不成的，报请共同的上一级行政机关指定管辖；也可以直接由共同的上一级行政机关指定管辖。第二十九条更规定，对当事人的同一个违法行为，不得给予两次以上罚款的行政处罚。
而在这个案子中，湖北省保康县市监局已经先于河北裕华区市监局立案，且处罚决定已经生效并执行。河北省石家庄市裕华区市监局的行为，岂不是要告诉全国所有地方，都可以向裕华区学习，也都可以在结案之后，反反复复立案，反反复复向涉传公司罚款。如此下去，涉传公司要死多少次，才符合裕华区的行政执法标准？
专家：行政权力的任性像是一种病
关于河北省石家庄市裕华区被指涉任性用权、趋利执法一事，商报观察与多位从事行政法规研究的专家进行了沟通。专家们均表示，行政权力的任性，就像是一种病，在中国由来已久。它一般伤害的是普通民众。典型的就是房地产浪潮下，最受诟病的行政强拆。对强拆的舆论，互联网上铺天盖地，遭遇强拆的普通老百姓哪个不是一肚子苦水，一肚子委屈，可讲理讲得再多，讲法讲得再多，有用吗？行政权力扬起的刀，一旦劈下来，那才是“法”，那就是“法”。
其实，明星夫妇涉传案不就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强拆事件吗。被伤害对像只不过不是普通民众而已。而明星真的不是普通民众吗？不经风沐雨，他们同样成不了明星，在走向成功的坦途上，生活的刀霜雪剑也曾挥向他们，他们哪个不是一路跌跌撞撞，一路摸爬滚打？从这个意义上理解，明星和我们一样，一定也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被我们所谓的普通人贴了一些生活的标签罢了。
反观这桩涉传案，多处瑕疵就立在那，已然明明白白的暴露在十几亿国人眼前。而相关行政执法人员仍然要我行我素，这种超乎寻常的执法有多任性，可想而知。不过，行政执法人员权力的滥用任性是对营商环境的破坏，也是对中国法治的伤害，更是与全面依法治国的目标相背离。早晚一天，也要经受司法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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